2015-1-5 13:14
Yoya_yoya
[鬼故事] - 木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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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注意了,前面這就是仰光著名的大金塔,它與柬埔寨的吳哥窟、印度尼西亞的婆羅浮屠一起,被譽為”東南亞三大古蹟“,下面請大家跟隨我一起參觀這座著名建築。”一名導遊小姐在熱情的向她所帶的旅行團介紹著這座金光閃閃的佛塔,我本來跟在後面聽免費講解,此時卻有點走神,去看那個僧人。
緬甸是個佛教國家,所以到處可見僧人。我這次來緬甸自助旅遊,一路上見到的形形**的僧人頗多,這個老僧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黝黑而皺巴巴的皮膚,大紅色的僧服,無謂的表情,一步接一步向前走著,彷彿他的生活就是這麼走下去。我注意到他是因為他只顧著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而沒看到那輛橫衝直撞而來的軍車。我及時的猛拉了他一把,軍車嗆了我們一身灰塵後揚長而去。
我放開了拉住老僧的手,一件東西也隨之落到了地上,一根七彩顏色的繩子拴著一個玉石佛像,佛像兩旁還掛著兩片樹葉,是我拉他時,抓的太過用力,把這老僧手腕上拴著的飾物給拉斷了。我急忙彎腰撿起這掛飾,拂去灰塵,恭敬地遞給老僧:“大師,不好意思,把您的飾物扯斷了。”老僧微微一笑,竟然用漢語對我說:“沒關係,它跟我的緣盡了,自然就要跟隨新主人,你戴上吧,這是跟了我幾十年的緬玉佛像,那葉子是移自佛祖金剛寶座下的菩提樹葉,它們的靈性會保佑你平安的。”
我極愛好收藏這類東西,心裡一動,也就收下了這個飾物,我道了謝,老僧一笑之後悄然離去。晚上回到賓館休息,我在燈光下細細欣賞著這飾物,佛像的表面極為光滑,玉質溫蘊潤滑,那兩片小小的菩提葉竟然綠意盈盈不會乾枯,隱隱帶著一縷清香,那根七彩線繩極長,於是我細細把玩後,就把這個佛像掛在了脖子上。
第二天我沒有什麼行程安排,就跳上一輛南行的公共汽車,決定走到哪兒就玩到哪兒。走了有兩三個小時吧,車子在一個村落暫停下來上下客人,這裡正好遇到一個集市,熱鬧非凡,我就跳下車,決定在這裡逛逛。
這種鄉土氣息很濃的集市是我最喜歡的,許多在商場買不到的土特產品這裡都能看到,我走一路,買一路,只顧著看攤子上的貨物,卻沒注意到撞倒了一個小女孩,我急忙把她扶起來,好在來旅遊時,曾學過幾句常用緬語,我說了一句“對不起”,站在女孩身邊的母親笑了笑沒吱聲,小女孩卻掙脫我的手,從地上撿起原本一直握在她手裡的那個娃娃。那是一個木雕的娃娃,跟普通的芭比娃娃差不多大小,頭部是用人發編織成的許多個小辮子,身著粉白色的紗籠,眉目生動,宛如活人,可愛極了,我頓時就喜歡上了這個小木偶娃娃,我問她母親:“這個,多少錢?我想買。”小女孩緊緊抱著木偶娃娃眼睛瞪著我,她母親卻搖了搖頭,拉著小女孩就走了。
一直站在我身邊一個黑瘦的賣佛珠的中年販子對我用英語說了:“她不會賣的。”我問他為什麼,他卻說:“小姐,我這佛珠質量非常好,你買一串吧。”我知道這種人的心理,於是就挑了一串佛珠買了下來,我繼續問他:“哪裡能買到這種木偶娃娃?”他搖頭:“你哪裡也買不到的,那娃娃是不賣的。”我極想得到那種木偶娃娃,就一直追問著這販子,經不住我糾纏,他終於一五一十告訴了我。那木偶是只有本地才有的特產,是每戶有女兒的家庭,在女兒剛出生時,父親用上好的柚木,雕刻而成,木偶的頭髮是母親用女兒每年生日那天剪下一百根頭髮編成一個小辮子,一直到女兒出嫁,木偶的衣服是要女兒從小就學會紡織,親手紡出的紗織成的料子做的,一個女孩一生只有這一個木偶娃娃,所以極其珍貴,不會出賣。
我不禁咂舌,這簡直比我國古代的女兒紅酒還珍貴。可這種木偶娃娃愈是珍貴,我想得到它的心就愈強。我離開集市,靠近村落,到處打聽哪裡有這木偶娃娃出賣。
只可惜村子裡的人雖然很好客熱情,但是一聽說我要買這種木偶就連連搖頭。一連走訪了幾戶人家,連遭拒絕,我失望得很,時近黃昏,我也無法回到仰光,索性就在這個村子裡找了一戶人家借住下來。
這裡頗有古風,仍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剛黑,村子裡就沒有人再往來走動,我貪戀月色,又不想睡得太早,於是悄悄走了出去。
我信步沿著小道走著,村子盡頭是一座小山,也不太高,我沒走多會就到了山頂,天氣涼爽得很,我還在動著腦筋,想像明天該怎麼用最俗氣的方式— —錢,來收買到我想要的木偶娃娃。
在山上坐了一會漸漸感覺有點涼意,又有種不知名的鳥在“啾啾嘎——啾啾嘎——”地叫著,我被它叫得有點毛骨悚然,站起身想往村子裡走,身邊突然掠過一陣微風,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邊飛掠而過,我一激靈,把放在衣兜里的微型手電掏了出來照過去,半空中什麼也沒有,只有幾叢灌木在夜風中影影綽綽,我疑惑著,難道是飛過去一隻鳥?手電光芒偶然掃過地面,我看到了一樣東西:一隻木偶娃娃。
撿起木偶娃娃,我興奮得都不知是怎麼跑回我借住的那戶人家,就著房間裡的燈光,我打量著剛撿到的這寶貝,這只木偶娃娃與我白天見到那種不太一樣,這隻身著艷紅色紗籠的娃娃眉目有種很妖冶的感覺,頭部扎了二十二隻小辮子,如果根據一歲一個小辮的理論,擁有這個娃娃的女孩應該有二十二歲了。可是它的主人現在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因為我決定把這只娃娃藏起來,如果有人在尋找它的話。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就在村子裡到處溜達,偷聽是否有人丟失這只娃娃,令我欣喜的是,儘管沒有人來告訴我他要出賣這種娃娃,但我也沒聽到村子裡有誰家丟失了這種娃娃。於是我為自己的自私找到了理由,這只娃娃可以名正言順的屬於我了。
到了下午,這個村子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了新鮮感,所以我決定坐車返回仰光。等了近半個小時,那輛半新的公共汽車才冉冉而來,我突然有些眩暈,一剎那間,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彷彿知覺突然消失了,清醒過來時,車早已停在了我的面前,司機站在我面前滿臉驚惶:“小姐,你沒事吧,剛才你差點倒在我車子前,如果不是你身邊的人及時拉住你,你現在可能就要躺到車子底下了。 ”我環顧四周,並沒有人啊,那司機解釋:“剛才我下車時,他就走了。”很可惜沒有當面感謝這位救命恩人,我想了想,可能天氣有點熱,旅途又勞累,所以一時有點發暈。
坐上公共汽車,一路上在想著我這次緬甸之行才剛開頭,就得到了兩件寶貝:那個佛像掛飾與木偶娃娃,我不禁得意萬分,不知到了旅途結束,我還會得到什麼寶貝呢。一路顛簸後,我回到仰光居住的酒店。
走進這座五星級酒店,重新感受到都市與鄉村的區別,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到房間洗個痛快的熱水澡,我不禁吐了一口氣。“那位穿黃衣服的小姐,你的東西掉了。”我回過頭,一個過往的客人指著離我不遠處的地上叫著,不知幾時,掛在脖子上的佛像掉了,靜靜躺在地上。我感激地道謝後,快步走過去撿起佛像,暗暗埋怨這繩子為什麼總是喜歡斷開。
這只是兩秒种之內的事情,變故就發生了。酒店天花板上一盞巨型水晶燈突然落了下來,在我剛才站的地方砸了個粉碎,這一突發事件把我嚇懵了,呆呆站在那動也不動,一時間什麼也想不起來。
“小姐,有沒有受傷?”幾個侍應生和周圍的客人都向這裡跑來,“哎呀,小姐你胳膊被碎片劃破了,正在流血呢。”一個櫃檯接待員急忙拿出急救包,清理我的傷口。傷口因為受到藥水的刺激而劇痛,我才清醒過來。因為大廳裡只有我受了點輕傷,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圍著我。大堂經理也聞訊趕來,連聲道歉,並允諾免除我的住宿費以做補償。
意外事故總是難免,我樂得白住這豪華酒店,所以這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回到房間,我慢條斯理收拾著才買回來的東西,酒店又送來一車餐點,配上一瓶紅酒和兩支點燃的蠟燭,說是給我壓驚,我開心得很,把餐車推到窗前,準備去洗個澡後就邊吃邊欣賞仰光夜景。
躺在浴缸裡,熱水讓我放鬆,一路的勞累,我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多久,我被一聲輕響驚醒,是我洗澡前把佛像掛飾摘了下來放在浴缸邊,現在落到了地上,可能被我不小心碰掉,我俯身拾起它,卻發現浴室的門縫不斷有煙鑽進來,我匆忙穿上衣服,拉開浴室門,外間臥室著火了,一股熱浪夾著濃煙撲面而來,我不禁連連咳嗽,急忙接了一盆水,衝進臥室,不管三七二十一,沒頭沒臉潑了出去。可是火勢太大,我發現我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於是搶出自己的重要物品,衝出門外大聲叫喊,酒店的服務人員也趕來了,撲得撲,灌得灌,半小時後大家滿臉煙灰走出房間,火撲滅了。
火因是我沒有關窗,風把窗簾吹到餐車上一直點著的蠟燭上,窗簾著火後又蔓延到別處,客房部經理疑惑地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房間裡的火警鈴沒有響,可能出現故障,幸好你出來得及時。”這場火災沒有損失多少,酒店也並沒有要我賠償,就算是責任各負一半吧。
換了一個房間,一夜無事,我一覺睡到上午九點多。原訂的行程安排是今天遊覽仰光河上著名景觀——水上佛塔,天氣很不錯,於是我背上包包就前往目的地。
坐著當地特有的小船,一船十幾人慢悠悠向水上佛塔駛去,河裡的小船穿梭往來,向客人們兜售著麵包屑,供他們餵食河中爭食的魚,我也買了一包麵包屑,因為船行一直很安穩也很緩慢,所以我沒有招扶任何東西,就站在甲板邊彎腰餵魚。不知怎麼著,開得好好的船,突然顛簸了一下,我本來重心就不穩,讓這一顛,我有些搖晃起來,使勁揮舞著手想保持平衡卻宣告失敗,關鍵時刻,船又顛簸了一下,我終於倒了下來,不過跟先前正好相反,我倒在了船裡,免除了水淹之災。我怒氣沖衝去找駕駛員:“你怎麼開的船,差點把我顛到河裡去。”駕駛員也是一臉迷惑:“這段水域是沒有暗流的,我也不知道剛才船為什麼會顛了兩次。”抱著滿肚子悶氣,我匆匆結束了對水上佛塔的參觀,回到酒店我的房間。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事故,讓我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正走倒運,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在考慮著,這些事故到底是偶然還是……電話鈴聲插了進來,是總台接線員:“小姐,有位先生要見你,說是關於木偶的事情,請問是否讓他上來?”我還陷在沉思中,腦子沒轉過彎來,就答應了。
一會就傳來敲門聲音,我打開門,是個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典型的緬甸土著模樣,他的樣子沒什麼特別,只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壯漢,可是他的目光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厭惡。我沒請他進房間,而是把他堵在門口問他有什麼事,他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我聽說你在我們村子裡打聽過一種木偶?”我點點頭:“我很喜歡,所以打聽是否有人出賣。”他露出一絲急切的表情:“你是不是撿到一個紅色的木偶?”我一驚:“糟了,主人找上門了。”心虛地搖搖頭,他追問著:“真的沒有嗎?那你怎麼會第二天就離開了我們村子?”我討厭他這種咄咄逼人的口氣,我很反感地說:“難道我不能離開你們村子嗎?”他馬上拉長了臉:“我能感覺出它就在你附近,偷竊別人的東西是違法的。”我脫口而出:“我沒有偷,我是在地上撿到的。”他緊逼上來:“那就還給我!”“不,你不能證明這是你的,我就不還給你!有本事你就自己拿去。”他憤然而去,臨走之前對著我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然後扔下幾句話:“你還沒死是你的幸運,等著瞧吧,我會把它拿回來的!”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是很相信這句中國古話的。我不知道這傢伙是什麼來歷,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惹了一個大麻煩,不過麻煩已經惹下,再煩惱也沒用,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吧。我把木偶娃娃放在包裡,就離開酒店去仰光最著名的古玩市場,我打算在那里或許能詢問到這種娃娃的來歷。
逛了幾個攤子,我失望的很,那些販子都只知道向外地人出售他們那些緬玉翡翠紅寶石或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古董,可是沒一個人是真正的行家。漫無目的亂逛著,突然被人叫住:“那位小姐,請等一等。”我回過身,是剛經過一個賣古董的攤子主人叫住了我,漫不經心說了一句:“我不買古董。”他很認真地回答我:“你掛的佛像能藉我看看嗎?”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把佛像掛飾遞給了他,他細細摸娑著佛像,“好有靈性的飾物,戴著它,你會逢凶化吉的。”看他好像識貨的樣子,我又把木偶娃娃也拿出來給他看。他接到手裡身子就一震:“好大的煞氣,你從哪得來的這東西?”我把得到的經過講了一遍,他突然若有所思,在身邊裝古董的箱子裡翻來覆去地找,半天才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我耐著性子看他把那本書翻了個遍,最後他叫了起來,“就是這個!”看了半天,他終於告訴我這木偶娃娃的來歷:這種木偶娃娃叫做玩偶,跟那種平常的給女兒作的木偶娃娃不太一樣,雖然都是用上好柚木雕刻,但是玩偶卻是當地巫術的一種工具,頭部的每一個小辮,都是一名未出嫁少女的頭髮編織而成,身著紗籠的紅色是用這每一名少女的心血染成的,也就是說這只玩偶頭上有二十二條小辮,它的主人共殺害了二十二名少女,這些少女的靈魂都被禁錮在這只玩偶上,供使用玩偶者驅使。
我聽了不禁咂舌:“可這玩偶有什麼用呢?它的主人會驅使這些鬼魂做些什麼?”攤主笑了笑:“可以做的事很多的,例如只要有人出錢,玩偶主人就可以用玩偶去殺人或是偷竊等等,只要有咒語驅使,這些鬼魂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只不過這玩偶因為要殺害許多少女,所以怨氣極重,不是玩偶的主人得到這玩偶都會受到煞氣所害。你如果不是有那佛像掛飾保護著,早就沒命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過許多像是偶然發生的事故?”
我恍然大悟,最近遇到的一連串事故,例如差點倒在車下,水晶燈的掉落,火災,差點落入仰光河中,這全是因為我得到了這只玩偶,每次都是佛像掛飾在冥冥中救了我。緊緊握住佛像,我追問著攤主:“那我該怎麼處理這個玩偶?有什麼辦法能毀掉它?”
他搖頭:“我沒找到有破解這種巫術的方法,不過只要玩偶的主人能確定玩偶的具體位置,他就能遙控操縱玩偶,所以你要小心了,今晚他可能會用咒語令玩偶回到自己身邊,這過程誰也不知會是什麼樣的,小心別傷害到你自己。”
謝過了攤主,我離開了古玩市場,興奮得很,我決定今夜跟玩偶的主人鬥一斗,這肯定刺激。不過儘管我很膽大,我也知道這不是可以隨便鬧著玩的事情,雖然有佛像保護我,但不見得就會安全,所以我要做點準備。
我去金塔寺求一部佛前供奉的《金剛般若蜜多經》,卻在那裡發現了那個送我佛像掛飾的老僧,仍然是那付無謂的表情,他把《金剛經》遞給我後,說了一句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與魔鬥,險之,險之。”我必恭必敬向他施了一禮:“大師,你要我放棄?”老僧微微一笑,讓我惶惶的心得到些許安慰,他在我額頭處劈空劃了一個佛家的萬福標誌,然後遞給我一張寫滿了彎彎曲曲符號的菩提樹葉:“初生牛犢不怕虎。去吧,佛祖會保佑你的。”我謝過他後轉身離開,只聽得老僧低聲吟誦著一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好戲即將上演,我現在可謂是躊躇滿志,有了道具,我狂妄地以為自己真有能力鬥魔。經歷過這次驚險後,我才曉得有些事情不要企圖去嘗試,尤其是在這些古老文明里還尚存的不為人知的巫術與魔法,這當然是後話。
回到酒店,我把門窗都關緊,然後把床邊的東西全部清理乾淨,空出地方,然後把玩偶放在沙發上,那本《金剛般若蜜多經》壓在玩偶上,我要以佛力壓制住玩偶中的鬼魂,佛像掛飾掛在脖子上,身邊放著那張寫滿符號字樣的菩提樹葉。
一切就緒後,才是晚上七點多,我為了放鬆神經,就打開電視,看歌舞節目。不知是累了,還是那音樂太柔和了,我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可是我睡得極不安穩,一會兒夢見我壓制不住鬼魂被它們殺了,一會兒夢見它們就在我身邊飛舞著,獰笑著,一會兒又夢見玩偶的主人就站在我身邊滿眼綠光,然後跟那些鬼魂的臉重疊在一起。
我突然驚醒過來,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我感覺出一絲詭異,才想起這寂靜的原因,電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了聲音,床邊柔和的檯燈光線也變暗了許多,望向玩偶,還是靜靜地被經書壓在下面,我看了看表,已經凌晨近一點了,奇怪,還沒有動靜?
緊關著門窗的房間裡此時竟然捲起了一陣寒風,把《金剛經》的書頁層層掀起,一頁頁,一頁頁不斷向後翻著,我頓覺不妙,要是任由這怪風把書翻到最後,也就壓不住玩偶了。我跳下床,猛撲向沙發,但是因為我在床上睡姿不正,身子有些麻木,跳下床被麻木的腿給絆了一跤。我顧不得疼痛,抬頭一看,經書早被風刮到一側,本來平躺著的玩偶就像活人一樣,一點點把身子抬起,然後就像輕若無物一樣飄到了我眼前。
我和玩偶的眼睛平視著,只隔有一米的距離,它就不敢再靠近我,但是它那雙用黑漆點成的眼睛就那麼盯著我,我明知它其實沒有生命,可那種目光仍然讓我產生一種冷意。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的,是玩偶的主人,在念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會是咒語嗎?他人不在,可是我卻能在房間裡聽到他的聲音,玩偶突然笑了,我嚇得一個高兒蹦了起來,跳到了床上,它或者說是它們的笑聲極為恐怖,就好像幾十個女子在淒楚地笑著,咒語聲越來越響,笑聲也越來越大,從玩偶的頭部分出了幾縷黑色的煙霧,煙霧在空中慢慢形成幾個少女模糊的臉,它們狂笑著,圍著我打轉,我此刻反而鎮靜下來,想起了老僧在我臨走前念的偈,我也學著喃喃低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反复吟誦著,脖子上的佛像掛飾也隱隱散發出一陣陣香氣,那些圍著我的鬼魂露出害怕的樣子,向後退去。
我暗笑:“原來這些鬼魂也就這水平了。”我跳下床去,把那本《金剛般若蜜多經》拿了起來,那些黑乎乎的鬼魂看到我拿起了經書,瞬時就鑽回了玩偶體內,玩偶飛到窗邊,本想從窗子鑽出去,可是鬼魂無形可以出去,玩偶有質卻只能在關閉的窗子前亂飛著,我一時輕敵,步步緊逼玩偶。
那無時不在的咒語聲突然更加響亮,好像在催促著玩偶,這次可能是所有的鬼魂都從玩偶中鑽出來了,我眼前的黑霧更加濃厚,它們全都在淒慘地哭,那哭聲令我心神不定有點發怵,它們繞著我不停旋轉著,隨之而來一股股濃濃的血腥味,令人欲嘔。現在換作我步步後退,它們緊逼而來。
房間裡所有的小件東西都在空中飛舞著,被它們指揮著砸向我,一隻茶杯飛過來,把我手中握著的經書打掉,它們更加肆無忌憚。一隻無形的手在勒著我的脖子,它們要殺死我,痛楚令我非常清醒,我被逼回到床邊,難道,我真要命喪於此嗎?手在床邊竭力摸索著,卻抓住一樣東西,憑手感,我知道那是老僧給我寫滿符號的菩提樹葉,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扯下脖子上的佛像掛飾,跟這張菩提樹葉一起,用盡力氣扔到玩偶身上。
就如晴天一道霹靂,我的耳朵那一剎那間都聾了,玩偶就像失去了動力一樣落到了地上,而那些鬼魂如鬼火一樣塋滅了,房間裡下了一陣黑色的流星雨,然後,漸漸一切都趨於平靜,再也聽不到咒語聲和鬼魂的哭泣聲,電視機突然又響了起來,燈光也明亮了起來,除了地上躺著的玩偶和滿地的雜物,誰也不會想到剛才這裡曾發生過多少驚心動魄的戰爭——人與鬼之間的戰爭。
撿起了玩偶,那紅紅的紗籠依然艷麗如初,眉目依然細緻得像一名活潑的少女,就像一個普通的木偶娃娃一樣那麼可愛。
“啪”,我點燃打火機,點著了玩偶的紗籠,火著得很快,我一鬆手,把玩偶扔進了垃圾桶裡,看著火漸漸吞噬了玩偶,那許多個小辮子都燒焦捲曲,然後化為灰燼,緊接著木質的身體。
火漸漸在熄滅,房間裡飛起了幾十點黑星,它們在空中盤旋了一會,然後從窗縫鑽了出去,我知道那是二十二名少女的靈魂,但願她們能重新轉世做人。
天依然很黑,但我知道這只是黎明前的最後一刻黑暗,撿起掉在地上的佛像掛飾,重新戴在脖子上,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好,天也亮了,我望著窗外金塔閃閃發亮的尖頂,我笑了笑,此次來緬甸真是不虛此行。
背起了包,收拾好了一切,我走出了房間,繼續著我的旅行,沒準兒,還有另一個故事在等待著我。
[[i] 本帖最後由 Yoya_yoya 於 2015-1-7 14:02 編輯 [/i]]